可持续性发展的前言

日期:2006-07-09

徐庆兆

工业文明将人类带进了一个新的世界。由此派生的现代商业市场经济,特别是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到来,更加速了人类后工业社会-信息化的进程。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只要是纳入现代文明轨道的国家,无不置身于这个世界大潮之中。发展、增长似乎已成为现代国际社会大趋势下的不二模式。

工业文明为我们带来了空前的物质财富。其速度发展之快令人嗔目。现代市场经济体系下的消费主义无疑又为现代产业注入了兴奋剂。“快霁一天清淑气,健帆千里碧榆风。”中产階級应运而生,《财富》500强应运而生,占统治地位的商业文化应运而生。

然而,当保罗.霍肯在叙述了一个有关爬行动物学的国际会议上,与会者们仅仅是偶然在会议下面[不是议题],非正式地拼凑出来了一个事实.青蛙正在从地球表面莫明其妙地迅速消失,更令人不安的是,其发生地不仅存在于已知的工业及亚工业区,而且在食物充足、没有发现任何污染源的原始荒野也急剧下降。我们知道,人类的内分泌系统同鱼、鸟及其它类野生动物的内分泌系统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来自生态系统的信号为我们敲响了警钟,一个研究氯化物对胚胎发育影响的国际会议结果显示:世界上每个尚未出生婴儿的免疫系统正在因存在于我们食物、空气、水中的作用持久的毒素而受到无法挽回的影响。如果说,我们的经济学家和企业家们由于专注于平衡21万亿美元的世界经济总量和他们的市场份额而忽视了自然生态呐喊的话,那么今天面对人类的归宿,他们是否驻足?

进一步的资料表明:50-100年前,世界范围的生态系统开始遭到破坏,但问题没有那么紧迫,因而人类没有给予特别的关注。时至今日,情形发生了已不是数量上的变化了。仅北美洲一处就丧失了97%的原始森林。在过去的20年中,世界森林总量减少了1.2亿公顷[18亿亩],仅1991年一年中就有1700万公顷[2亿5千500万亩]的森林被毁。在1年中,与这些热带雨林消失相关的燃烧向空气中排放了52万亿kg的二氧化碳,这还没有将工业排放计算在内,它仅占了工业排放的40%。

根据联合国环境规划署的报告:自1945年以来,在世界范围内,我们每年都因退化而失去48.5亿英亩[约294亿亩]的原本富产的农业用地[因城市发展而占用的农业用地较之属于杯水车薪,没有计算在内]。按照目前的抽水速度,每年全球将丧失250亿吨的肥沃的表层土壤,它相当于澳大利亚所有麦田的表土。自1950年以来,世界农业生产过程中大面积灌溉的使用增加了若干倍,使得地下水枯竭,导致土壤中盐类的过分积聚,大幅度减少了长期的生产潜力。世界范围内的粮食产量相对于每年九千万增幅[中国还未计算在内]的人口而言在下降。在发展中国家也有一些粮食产量孤立增长的例子,其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化学肥料和农药的使用增加了9倍的结果。而每年全世界有约2500万人将死于农药中毒,在一些发展中国家,死于农药中毒比死于主要疾病的人还要多。

看来我们的经济学家、企业家们没有因为上述的一些数据而停止他们增长的脚步,他们坚信技术的发展能够改变自然,从而维持并推进人类的发展。

环境科学家戴维沃恩坦率地告诉我们:说起来可能会让我们民族的自尊心有点不好受,但是现在的美国文化仍是一片光秃的田野,长满了四处扩张的野草,挣扎着想长成某种更复杂`、更息息相关和更永久的东西。直至目前为止,我们顽固选择的仍是一条耗费资源的最没有抵抗力的道路“。

我们知道,地球这个封闭的系统唯一的输入来源就是太阳,自然界依赖太阳而生存。太阳作用于我们这个星球的净原始产出NPP[光合作用产生的总能量减去维持和供养那些植物及其它类有机类生命物质所需的能量后所剩余的能量]每年的数目可达到约2250亿吨的草、木、纤维、食物等,其中的60%由陆地产生,40%由海洋产生。人类经济目前每年使用、消费、转换、燃烧了陆地全部NPP的40%。亦即:人类作为500万-3000万以上物种之一种,正直接和间接地将陆地40%的、地球25%的产出据为己有。据不完全统计,每个物种都包含了大量的关于世界的信息,它们是人类研究生命的起源、进化、演变和发展的唯一的资料库,它们的存在得以维持包括人类在内的大范围的生态平衡。但是,由于人类[更具体地说,应该是工业及其商业系统]对于热带雨林、湿地及海洋的破坏,以及对于资源的独家攫取,世界每年正在失去27000种物种[每天74种、每20分钟一种]。这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归因于每小时热带雨林中被毁掉的50万棵树木。让我们深思的是:‘死亡是一回事,出生的结束是另一回事’,死亡并不可怕,死亡可以再生。它并未破坏可持续性,而且某种形式的死亡为另一种形式的再生创造了新的条件。但灭绝就不同了。不幸的是,今天我们正在经历自从有生命形式的38亿年以来,第一次由另一种生物体?人类所引起的大规模的物种灭绝。其灭绝总速度较之过去新生代6500万年中所存在的背景灭绝水平高出1000-10000倍。所谓背景灭绝是指既便包括二叠纪和白垩纪晚期发生的那五次大规模的灭绝,还有其他的灭绝。但这些灭绝是一种自然进化过程中的灭绝,这些物种的灭绝为下一个物种的生成创造了新的条件。而今天的物种灭绝就大异于前了,它是一种非自然进化与衰亡的,是由现代商业活动造成的,是人为的。因此,它是不可再生的。依照这种物种灭绝速度[没有加速度的话],在下一个20-30年间,我们可能失去地球上所有物种的20%。值得注意的是,许多物种既使尚未面临完全消失的危险,但由于遗传性能的严重衰竭,其繁殖力,环境的适应能力及自然进化能力都将遭到严重破坏。人类也将或正在面临这一情况,我们或许没有察觉,那是因为人类孕育和繁殖的速度相对较慢。在象我们这样复杂的生物层次上,各种信息包括坏信息总是传得慢些,但总会到来。人类能够识别的物种数目为141万种,这一数字曾被认为相当于我们这个星球上所有物种的28%。但根据美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的特里.欧文对热带雨林中5万种不同种类的树木及依附其生存的昆虫、蚂蚁及其它类型节肢动物所作的推测研究,生活在地球上的可能物种的准确值范围在大约3000万-10000万种。如此庞大的数字,而且我们大部分尚未识别,这些穿越了34亿-38亿年旅程的物种就这样伴随着我们的工业化进程悄无声息地蹋上了它们灭绝的旅途。。

自然学家杰克.特纳将这种进化潜能的丧失称作“最终的失去”,这就等于倒退到了新生代。人类使成千万乃至上亿年的进化带来的进步在不到200年的时间里毁于一旦。

也许我们应当重新审视我们的企业、我们的商业制度、我们的全球一体化了。对科学的忠诚没有错,对技术的忠诚也没有错。但对技术的忠诚使人类陷入今天这样的窘态,却是令我们不解。其实,是由于我们的无知,将技术歪曲了的缘故:我们将它太过于物化地线性发展了。我们忽视了它的文化和伦理部份,把它从自然中剥离了。这是我们的大失误。我们错误地认识了技术,因此错误地使用了它。举个不恰当的例子:我们得到了河豚,我们只知道了它能食用;但不知道它的食用方法。却依然食用了它。当科学从自然中产生后,文化与伦理并没有丢失;但当工业及其派生的商业把技术从科学处拿来为人类所用时,它们却丢失了。

由最初的货币形成到今天的金融资本整合,自由市场经济体系下的及全球一体化体系下的跨国集团们、《财富》500强们,其权力和影响力之大,使过去任何形式的强权相形见绌。无论是希腊帝国、罗马帝国、拜占庭帝国、蒙古帝国还是大英帝国,没有哪个帝国有过现代跨国公司那么大的影响范围。人类的能力和创造力在这里得到了集中表现。这些商业骄子、企业巨头们为我们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并且还将为我们创造更大的物质财富。这是200年前所不能想象的。但我们看看上述的一些数据,看看我们每年因工业的发展而丧失的250亿吨肥沃的表土[它相当于澳大利亚所有麦田的土壤],听一听那业已灭绝和正在衰亡的数十万种生命形式[包括我们人类自身]的哀鸣。扪心自问:今天这些人类巨大的物质财富的取得是以强行支取并不那么遥远的的未来人类的资源及剥夺其他物种生存权力为代价换来的。无论《财富》500强们曾为我们带来怎样的光荣与梦想,人类必须承认:“记录企业最为辉煌的成功的纪念碑投下了最为黑暗的阴影”。

人类是万物之王吗?这也无妨。而因为万物之王的存在而剥夺了自然界万物生存的空间,对万物施以灭绝[主观不是,客观如此]。那人类岂不成了撒旦。爱因思坦说过:“我信仰上帝,那就是斯宾诺莎的上帝-自然”。

人类应当帮助他们的企业自省和忏悔。人类应该为他们的企业而接受已经和正在灭绝的物种在自然法庭对人类的指控。人类尊重他们就是尊重人类自身。

因此,我们不得不反思自工业革命后企业所走过的路径以及它们为这个社会所创造的经济模式。我们会发现,200年来,我们的企业[包括现代的企业]的发展恰似一个生态系统初级形成的过程。就象开拓阶段的植物一样,充满了侵略性和竞争性。企业强调不受任何约束的增长。在国民生产总值、经济增长率、市场占有率、规模经济、金融资本整合、全球一体化、利润率等词语中,我们只看到了膨胀化的数字。“商业很简单地将利润分成净利和毛利,它们只关心了利润的数量,而从未注意到它的质量。原因很简单,商业没有将破坏地球这个自然系统的成本计算在内”。因此,在现行经济的各个层次上都缺少了一条至关重要的信息。我们应当在商业指标中,体现出利润获得方法的区别。现代商业经济是一种唯数量的经济,这是同它的线性发展模式相对应的。因此,产生了规模经济。这种经济高效地推进了它的数量化,几至于疯狂。经济学家们把年度营业额1亿美元以下的企业称作小企业;5亿美元以下的叫中型企业;而超过它的就是大型企业了。今天,我们的超大型企业不胜枚举。自工业革命以来,企业家和经济学家们在漠视了自然生态的同时,他们发明并发展了金融资本市场。在这个市场体系当中,商业行为变成了抽象的融资、基点、小数点、净现值。正象赫尔曼.戴利所说的:“森林所代表的钱已变得比森林本身更有价值了,森林消失了”。当长期利益被贬至或等于净现值时,选择只有一个:使投资人的回报最大和获得超过金融市场资本增长的贴现率的回报。谁能决定证券市场大屏上所代表的被毁资源拿去做什么呢?没有人能!企业也不能!只有市场能!严格地说,只有金融市场能。货币决定了什么是有价值的和为什么有价值。这个抽象的神奇之物高屋建瓴,统驭一切。成为今天人类社会的形而上极了。但霍肯问得好:“世界该让自己的钱再赚多少呢”?

我们现行的是一种攫取型经济发展模式。正是由于这种模式的存在,自然生态遭到了空前的破坏。自然不是用机器生产出来的。它存在于多样性;发展于差异性;灭亡于因整齐划一而导致的不平衡。二百多年来,工业以及由它派生的商业文化的发展,恰是和它背道而驰的。这里所指的多样性不是今天令我们眼花缭乱的所谓的物质丰富,它指的是生命物质形式多样性,这才是我们存在的基础环境。今天,我们用一种人造物质?工业产品[二百多年来,我们唯一的产品]大范围地取代了多样性。从产品化到全球一体化,用专业的话来讲,我们建立起了一个‘线性的’低信息质量的工业生态。何谓线性?全球一体化就是线性,产品化就是线性。它消灭了差异,消灭了生物多样性和本土文化特征。在全球一体化的局面下,本土文化无疑将发生蜕变,“代之以世界性的麦当劳化”。文化将成为工业的附庸。无论是城市、城镇、乡村,机器、汽车、个人电脑、麦当劳等工业产品随处可见。这些东西只是帮助了数千万乃至上亿种共同生态下不同物种之一种?人类加快了其内部系统的信息交流。因此,它是低信息质量的。而建立在广泛的生物多样性基础上的信息交流,才是高信息质量的。我们随便在热带雨林中一只昆虫的身上能够发现远比我们计算机的信息网络复杂得多的生物信息网络。

对资源的掠夺只是问题的一个方面,它是那么的不易被人察觉。既然有过度的攫取,那么过度浪费的产生也就不足为怪了。

工业向空气中释放化学品;向航道、海洋排放费水;将毒素注入深深的地下和陆地填埋场。发达国家每周每人大约消耗120磅重的资源,却要丢弃2000磅重的废物。从纸张、包装材料,到二氧化碳、氮氧化物。而农药一经使用便立刻成为了废物。它们滞留在我们的环境当中。问题的关键在于:工业废物不同于自然界的废物,前者含有毒素[被称为危险物质],不能被自然界吸收而转化,对其他物种和有机体丝毫没有价值。而且还会导致它们的死亡。与之相比,自然界的废物可以转化并被其他物质所吸收,成为它们的养料。它们实际上不是废物。

而积年的的工业废物[包括气体废物、液体废物、固体废物]和商业废物[含生活废物,实际上还是工业废物]成为我们的重负。我们不能幻想把它们打扫干净。我们只能把自家门口的废物装袋或装箱,把它们送进陆地填埋场。其实我们是掩耳盗铃。我们只是把它们由一个社会环境送到自然环境中去了。就好象我们自身不在这个自然环境中。当斯宾诺莎的上帝向我们诘问时,人类的智慧在此刻变得这样尴尬。

看来我们只有从废物的产生着眼了。工业废物是一个线性系统的产物。在这个过程中,资源和能量输入的终极产物既没有被循环利用也没有被返还。而自然生态系统是循环的,自然界没有什么废物不是其他生命系统的食物。严格地说,如果自然界存在废物的话,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在38亿年的进化过程中生存下来。而工业革命放手让一种线性的经济体系出笼。我们砍光了森林,我们把没有经济价值的树当成垃圾弃掉,把适合做成纸张的树打成纸浆,把可以制作木器的树送进工厂。我们用一种树取代了它们,是因为这种树具有经济价值。我们把森林抽象化了。目的是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生产出几代整齐划一、树龄相等的经济价值树来。当我们把木材通过一个产生二恶英的漂白过程加工成包装用纸和年度报告用纸的纸浆时,我们用线性取代了古老的循环过程。

如果说,尽管为一个在超级市场的货架上摆上一个月,然后在2分钟被我们吃掉的产品而生产出一种能够用上四百年的包装是毫无意义的话,它仅限于一种垃圾而且没有意义[实际上,已经很可怕了]。那么,还有更为严重的事情。即有机氯家族的横行。我们知道,单独的氯几乎不会存在,它是极不稳定和易挥发的。当氯同碳氢化合物或其它化学物质结合时,便产生出大量对任何生命形式都十分有害的分子化合物。与这些毒素相比,X光和伽玛射线便显得没有什么危险了。几乎所有的杀虫剂家族都含有有机氯,而含氯氟烃还直接破坏臭氧层。有机氯极不易挥发,其作用相当持久。研究表明:有机氯化合物可以持续上千年甚至万年。而每年都有数亿kg的这种物质以产品形式被排放到环境中去。这些产品包括杀虫剂、杀菌剂、致冷剂、溶剂,清洁剂等,它们从生产那一刻起就成为了废物,它们不能进入地球上任何一个有机体的大循环。它们不是生物学的,它们是毒物学的。威斯康星的一次多学科大会上,讨论了一个鲜为人知的现象:有机氯和一些其它的化合物[包括重金属],特别是氯化碳氢化合物家族里的一些化合物,被人体错误地当成了荷尔蒙的信息传递者。它们向人体细胞及内分泌系统发出了错误信息,使得它遭到了破坏。而内分泌系统的破坏或功能障碍,影响到我们的免役系统、生殖系统、新陈代谢、遗传功能。随着这些化学品在食物链中的上移,它们在野生生物和人体内的的浓度将越来越高。这些化合物模仿自然荷尔蒙的行为,附在生物体的受体位置上,以不可逆转地方式改变有机体的胚胎发育。

再来看一个赤潮的例子。在一个设想的大池塘内,正常情况下,鱼排出废物和死亡。吞噬者将废物分解为无机物,去喂养藻类和无脊椎动物。而藻类及无脊椎动物反过来又成为稳定鱼群的食物。当我们将磷酸盐[洗衣粉]注入池塘后,产生的废水由于分解使得藻类大量繁殖,来不及被繁殖相对较慢的鱼类吃掉。当藻类死去时,分解过程将消耗大量的氧气,它使得鱼由于缺氧而相继死去,死去的鱼又成为更多的废物,产生出更多的藻类。那么这个循环开始了。越来越多的分解使得水中的氧气含量变得更低了,越来越快的循环使得这个封闭的平衡系统崩溃了。今天,我们在全球范围内面临着相似的情形。由于上面所讲的自然生态系统遭到破坏,酸雨的产生,全球变暖的循环一旦在地球气候系统内部形成,由于北极冰原中释放出的甲烷气将依靠自己的力量循环下去。到那时,无论我们是否继续燃烧化石燃料。

二十世纪后半期的世界性的商业活动是一种大量吞噬地球资源的能耗密集型活动。由于我们的规模经济使然;由于我们的全球一体化使然。如果环境和生态保护依然只是一种口号、一种时尚、一种慈善事业,或者只是一项管理措施、一项法规的话,那我们就是在自欺欺人了。环境的承载能力有个极限,它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而我们的经济增长一旦超过这个极限,就会毁灭人类自身。我们不能把破坏地球供养万物生命的能力的行为当作是经济进步;不能把超越极限看作是增长。我们不可能一只手高擎全球一体化的现代商业主义大旗;一面又高唱绿色环保的赞歌。在人类发展的未来道路上,它们不能同行。如果这样的话,环境和生态保护就将成为现代商业模式下的跨国企业为包括它自身在内的人类社会开出的一张在我们共同走向坟墓时的承兑汇票了。

我们所面临的问题不是企业的管理问题,而是企业的设计问题。即:人类需要什么样的企业?我们需要那种有助于生态健全的企业。我们应当大力摒弃那种并非故意但事实如此的虽然为我们带来了极大的物质财富却将我们带入死态的企业。我们应当取得这样的共识:我们对现代企业的改造,要从我们对它的初始设计着手。绝不是那样不负责任地把烟囱搬到更远的郊外。这只是眼不见心不烦的作法。公司们都试图将成本在可能达到的前提下降至最低,他们通常采取了成本外化的手段。他们把钱赚进了自己的口袋,却把对于自然及其文化、伦理的破坏推给了社会。他们期待一个全球化的自由市场经济体系,在这个体系中,他们把政府的管理职能降至最低,并且只是成为它们的服务机构。于是这只飘扬着为人类创造财富的彩旗的巨船,便可以在自然的大海中横行了。人类必须通过他们的政府为他们的企业建立起一整套有效的成本内化手段[绿色税等],并且对其利润的质量进行分类并给予有效的监督。这样,我们的可持续性发展经济才能有效地建立起来。为什么如此紧迫呢?莱斯特.布郎在他的年度调查报告《世界现状》中提示我们:地球上的每一种生命都处在衰退之中,而且更为糟糕的是,我们正处于一个10亿年才有一次的碳氢化合物疯狂使用的顶峰时期。在未来的50年内,这一物质燃烧所产生的废气给地球造成的影响相当于把地球罩上了双层玻璃。这个影响使我们想到了那个反馈环的池塘。“虽然商业按照自己界定的标准看来运作的很好,但它们却违反了一个更为强大,更为深刻的生物伦理。今天企业的成功就象是赢得了一场战争,但却发现这场战争从一始就是非正义的”。

就象我们不得不承认人类的伦理一样,我们也必须承认还有个生物伦理的存在。它是人性的,同时也是物理的。它表述了我们自然界万物自始至终的秩序。今天,我们把技术同工业等同了起来,我们为技术和今天的商业制度之间的美满婚姻,给了它们一份过于物化的厚礼。以至于它们忽略了生物伦理的存在。在技术和商业的构成中,我们看不到生物伦理的影子。企业所面临的困境是由工业文明下的广义商业文化和生物伦理之间的矛盾造成的.而这种矛盾的产生是人为的。可持续性发展的经济首先要做的就是生物伦理的归还。人类同其他生物之间的关系就象我们人类之间邻居或亲友的关系一样.我们不能想象一个孤立的个人是如何在社会中生存的,那么我们也同样不能想象一个孤立的人类将如何在自然中生存.

作者电子邮件:muxu51@hotmail.com

作者简介:

徐庆兆

1962年生,毕业于东北重型机械学院.生态环境保护主义者.现任北京春秋华艺展览有限公司副总,上海东道会展服务有限公司副总.